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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王夫人的各種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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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原本她去將軍府請安就是為了這個事,可是一次一次的求見,卻一次一次的吃閉門羹。弄得王夫人的火氣也越來越大。最近榮寧街後街上的賈府小宅子整天都是雞飛狗跳的。

在吃了三次閉門羹之後,王夫人總算明白了。老太太是鐵了心不管二房了,這是要與二房劃清界限的節奏啊!王夫人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她以為元春一上位,老太婆一定會跟二房緊密捆綁的,因為她很清楚老太太有多想讓賈府更加富貴。如今這是怎麽個情況?明知道二房要富貴了偏偏卻這時候要撇清關系?

想不通的王夫人幹脆放棄了。雖然她很不甘心。因為這樣一來,要給元春修建的省親別墅還得找地方,她的私房錢也得大出血。可是不放棄也沒辦法。老太婆明擺著不願意牽扯,哼!肯定是怕出錢。

在心中腹誹了半天的王夫人決定,還得找同盟。要不然一座省親別墅建造下來,即便是有之前甄家送來的那一筆錢,只怕還不一定夠用,更不要說留私房錢了。想來想去,就想起了她的妹妹——薛家太太。

說起來,自從薛家來到京城,她們姐妹倆還沒見過呢!原本是王夫人在關禁閉,自然是見不到的。後來王夫人出來了,還是因為宮裏的元春,王夫人就自持是娘娘生母,若不是心有算計,她只怕連賈老太太都不願意去見的。覺得失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會去見她一直不屑的作為商家婦的妹妹了。

而薛家算是被王夫人誑到京城的,到了京城卻發現王夫人竟然被關了禁閉。心有怨氣的薛家自然也不會主動來找王夫人。若是元春上位的早一點,在薛寶釵進宮之前封了高位還好,指不定薛太太看著二房有元春做依靠就主動來求庇護了。可是誰讓元春起來得太晚了。寶釵已經進了宮,薛家以後就只能依靠寶釵了,與二房也就不可能同一陣線了。因此,薛太太是絕對不會主動見王夫人的。

而對於此事,王夫人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想當然的以為,自家元春尊貴了,薛家那樣在京城沒有根基的一定會想要尋求庇護的。所以她原本是打算在家坐等自家妹妹上門的。然而左等右等卻一直沒消息。在心中罵了薛太太無數句沒眼力界的王夫人只好親自上門。

而此時的薛家,呆霸王薛蟠依然是渾渾噩噩的在外面混玩,所有生意上的事情都落在了薛太太一個人肩膀上。薛太太是個沒多少主意的,有些沒主見。以前薛老爺還在的時候,家裏生意上的事情都是薛老爺管。後來薛老爺沒了,就全部落在了薛寶釵肩膀上。不過幸而薛寶釵不是個像母親的。倒還能處理得好。

可是自從薛寶釵小選進了宮,這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薛太太身上,她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又不像寶釵是個識文斷字的。王家教女兒都是“女子無才便是德”,薛太太也不例外。因此看賬本都破費些力氣。再也不像是薛寶釵在家的時候那樣的有條不紊,反而每天慌得手忙腳亂,還處理得一團糟。

如今,薛太太正在非常苦惱的看賬本。心裏卻已經有些後悔讓薛寶釵進宮了。因為這些事她實在是做不來。

正在這時候,門房來報,說是賈家太太過來拜訪。

薛太太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賈太太?”因為薛家在京城除了王家和賈府二房這兩家姻親,就沒有別的親友了。偏偏薛家是商家,不論是王家還是賈府二房的王夫人都自持身份不願與商家走得太近。因此薛家平日裏基本上沒什麽來客。

此時突然說有人拜訪,薛太太一時有些恍惚。

身邊人提醒:“太太,您忘了,是您嫁到賈府做二太太的姐姐啊!”

薛太太楞了一秒鐘,臉上倏然閃過一抹鄙夷。她是不想見這個姐姐的,以前自家在金陵的時候,每次姐妹倆寫信,這個姐姐字裏行間都表現出一個身為官家太太、國公府當家太太的優越感。結果呢?等她信以為真來到京城準備投靠這個風光八面的姐姐時,卻被告知她做了太多錯事,被關了禁閉。還有那所謂的誥命夫人早幾年就因錯被撤了。還不如她了。

至於做了什麽錯事,薛太太表示,雖然她不太關心,但是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她都覺得,賈府沒把她這個姐姐休掉真是太有情義了!

只是如今雖然她不想見,奈何人已經到了門口。到底是姐妹,人家還有一個當娘娘的女兒在宮裏,自己目前是得罪不起的。只好讓人請進來。

薛太太讓人把這個姐姐請到正廳裏,然後自己放下手中的物事,換了一身見客的衣服過去。走到正廳的時候卻見到,她那位一向自持身份貴重的姐姐正一臉貪婪的掃視著廳裏擺放的古董等值錢的東西。頓時心裏就是一陣冷笑。嫁到官家又如何?還是那一副貪財的樣子,真是……

薛太太輕咳了一聲,做出一副熱情的樣子快步走進去,“姐姐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合該妹妹親自去見姐姐的。”

王夫人聽了這句話卻是臉色一僵。原諒她想歪了!她理解成薛太太在提醒她前些日子被關禁閉的事情。因為那時候薛家剛進京就去見她了,只是因為當時她被關了禁閉,見不到。此時她就誤會薛太太有這個諷刺的意思了。心中有些不悅。

其實薛太太一直是有些軟弱,也沒那麽多的心機。她倒是想多了。不過這不妨礙她心裏的算計。立刻做出一副姐妹親熱的樣子說道:“妹妹說的什麽話。咱們姐妹之間何須那麽見外?這些日子因為公裏娘娘的事情我一直忙,也沒時間過來,這不今天瞅著有個空就過來了。

妹妹這些日子在京城可還習慣?可有什麽不方便的?若有什麽難處,盡管過來跟姐姐說。我們家雖然沒什麽權勢,可是在勳貴世家裏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再不濟,還有宮裏的娘娘在呢!

對了,怎麽沒見寶丫頭和蟠兒?”

薛太太心裏警惕著,小心的回答:“姐姐家大業大的,平日定然有許多事情要忙的,妹妹怎麽能不識趣的去打擾姐姐?我們家雖然剛剛進京,不過家裏也有鋪子在這邊,也有老宅,倒是沒什麽需要麻煩姐姐的。

姐姐不知道,釵兒前些日子選進宮了,蟠兒又一向是個不成器的,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裏混鬧呢!家裏的事情都落在我手上了,姐姐也知道我是個沒用的,如今也是手忙腳亂的,倒是沒騰出空去見姐姐,還得請姐姐見諒才是。”

王夫人聽了這話卻是吃了一驚,“寶釵進宮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這麽大的事情妹妹怎麽也不跟姐姐商量一下?”她心裏一下子對這個妹妹更加不滿了。

她一向是知道的,這個妹妹只有一兒一女,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女兒卻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後來聽妹妹信中提起,說是寶丫頭自小讀書識字,又能幹,如今竟然也進宮了!定是抱著和元春一樣的目標了!這可如何是好!那豈不是元春的一大勁敵!改日她得跟元春好好說說才行。

薛太太卻有些不以為然。原本她還不知道這個姐姐來是做什麽的,可是方才進來的時候她看到王夫人那一副貪婪的樣子就全都明白了。她也聽說了,最近宮裏有娘娘的人家大都在開始大興土木興建省親別墅了,這別墅可不是好修的,沒有一筆可觀的財富可是修不起來的。想來這就是姐姐來此的目的了。

若是在以前,就給她也無妨。反正薛家別的不多,錢是不缺的。可是如今,寶釵也進宮了,以後只怕少不了要花家裏的錢了。她自然不能讓這錢就給了王夫人打了水漂了。她自是知道的,姐姐一定會說借錢,等手邊有錢了定然要還的。可是她很清楚,這錢若真借了那定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因此,這錢不能借。

打定了主意,薛太太開始和王夫人虛與委蛇,就是不提錢的事情。你來我往了半天,茶水都換了兩次了,王夫人來此的最終目的還沒說出來。急了,直接挑明,“妹妹,你也知道,我們家要給宮裏的娘娘修建省親別墅了,這可是娘娘用的,簡陋了肯定不行。可惜,我們家剛分家,有些事情還沒整理清楚,手邊卻沒那麽多現銀的。我就琢磨著,妹妹家裏領著皇商的名頭,這錢是不缺的,不若就先借給姐姐一點救救急,等莊子上的租子、鋪子裏的收益交上來了,就把這筆錢還給妹妹。宮裏的娘娘要是知道她姨媽也為了她的省親別墅幫了大忙,一定會感激妹妹的,還能幫著庇護寶丫頭。妹妹看如何?”

王夫人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可惜也得別人願意上鉤才行。反正薛太太是不願上鉤的。

“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若是能為宮裏的娘娘出一份力,妹妹自然是願意的。寶丫頭在宮裏,能有賢嬪娘娘庇護幫扶我也能放心。

只是,姐姐有所不知。我們家從老爺接手的時候就有些走下坡路了。如今老爺又沒了,我是個沒主意的,之前家裏的生意都是寶丫頭操持的。寶丫頭一進宮,我卻是沒轍了。整日忙的沒頭蒼蠅似的,還是管不好。如今家裏的生意是每況愈下,不說賺錢了,不賠我就阿彌陀佛了。家裏的能動的錢銀我都拿去做流動資金了,就怕一個流轉不通,就賠了錢。因此,姐姐要借錢可是難住我了。我這如今真是沒什麽銀子的。只能辜負姐姐的好意了。”

王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今天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果然,隨後的時間裏,不論她怎樣旁敲側擊,薛太太就倆字“沒錢”。最終果然是陰沈著臉空手而歸的。

回榮府無望了,去薛家也沒要來錢。王夫人真是愁了。在跑了一趟娘家依舊沒什麽收獲之後,王夫人恨上了所有的人。

於是也不說修建什麽美輪美奐的省親別墅了,直接把他們家四周住的旁支趕走,不管是不是自願,給他們一點打發乞丐的錢,然後讓他們把自家的房子全部搬空了,然後請了工人直接拆了修建省親別墅。如此一來,地方小了,王夫人自己也沒那麽多的銀子,修建出來的定然是不能與前世的大觀園相提並論的。

黛玉也曾找林如海派人盯著王夫人的動靜,得知她的動作之後沈默了一下,就不再關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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